折兰_满翅蓬山雪(二)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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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满翅蓬山雪(二) (第2/2页)

浅啜了几口。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宁良玉喝酒,张昌荣讷讷的想。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看,可还是忍不住盯着下方。

    不多时,那名青年察觉到了他的目光,猛地抬头。那双浸满风雪的眸子犹如离弦之箭,沾满了冷冽的肃杀之意。仅仅是这样远望一眼,就仿佛锋利的刀刃从耳边擦过,吓得他慌忙后退。握着酒盏的双手一阵又一阵的发麻,酒水撒了半身,湿漉漉的。

    “好好的,这是怎么了?”耳畔是友人的询问,也有人察觉到他的异状,去看向窗外。一片熙熙攘攘的街市盛景,那名白裘丽人已经翩然而去。除此之外,并没有什么可怖之事。

    “昌荣,你是不是被什么魇着了?”

    张昌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木然道:“没什么,可能、是最近事情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友人召来婢女,为他整理更衣。张昌荣一副犹在梦中的样子,良久才恍惚的问道:“那日同陈将军一道进京的副官,是谁?”

    婢子年方十六,正是活泼好顽的年纪,见这位年轻官人生得清秀,言语温和,于是很是贴心地回答他:“您说的是哪位将军呀?小人当时也出来瞧了呢。大家都说,英武不凡的那位小将军是陈公的子侄。”

    “不,不,不是他,”张昌荣愣愣地转过头来瞧她,道:“他,他,是另一个。”张昌荣本想说对方更像个略通武艺的王孙公子,思及方才如鹰鹫一般的眸光,又顿时住了嘴。

    “啊,是他呀,”提起对方,婢女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,忍不住多嘴,笑着说道:“他刚进京的时候,也不知是谁掷了枝红梅,握了一路。如今坊间都唤他作梅郎呢。”说完似乎觉得格外有意思,嗤嗤地又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听得婢女提及红梅,张昌荣再度沉默了。

    “不知道,”宁良玉摇了摇头,道:“我方才没留意,那人长什么样?”他一面问,一面拿帕子擦拭手指。其实方才已经用主人家的皂荚洗过一道了,可他还是擦的很认真。

    “年纪倒轻,就是不认得,”宋桓冷不丁捏住了他发红的手指,道:“都红了,别擦了。”

    宁良玉骤然一抖,却没有将手抽回来,而是由着他握住,在长街的尽头,踏上了前往城郊的梅园。

    此处原本是个爱梅如妻的读书人种的,后来又几经转手,添株增种,到如今成了这浩海一片的梅林。安平元年,一位道人从年迈的花匠手中买下它,建了这座玄清观。后庭设有厢房雅舍,专供贵人们到此处休憩赏梅。

    不过,时值年关,夜里又冷。这个点几乎是没有人来的。看门的小道童将手揣在袖子里,蹲坐在石墩上打盹。十岁的小童两颊滚圆,仿佛贮食的松鼠。

    宁良玉下了马车,就瞧见这么个小童,当即同宋桓相视一笑。他总算有几分活泼,走上前去捏那孩子rou乎乎的脸颊,手感极佳。

    “哎呦!什么人到我玄清观撒野!”小道童半梦半醒,眯着眼睛站起来,十分有气势地叫嚷道。

    宋桓拿着两吊钱在他眼前晃了晃。就见那孩子登时撑大了一双眼,赶忙跳起来捧住银钱,语气也硬生生转了调,变得柔和起来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两位贵客,小人有眼无珠、有眼无珠,快请进吧!”这样一面说,一面把人往道观里头引。

    正月初三,黄昏时分,离京城还有八百里的驿站中,亦是一片安静祥和的岁末景象。厨娘正在将煮熟的栗子倒进冷水中。一旁是热气腾腾的锅内正炖着羊rou。添柴的少年人满脸期待地盯着锅,全顾不上额头糊作一团的乌黑。

    一人一马由远至近,瘫倒在驿站门口,显然是受不住这份奔波劳碌。一名绛红袍子的差役从马上摔了下来。衣裳顿时满是土灰与残雪,手掌被砂石刮出了血,他却仍无知无觉。

    差役朝外头正要来扶的仆从大声嚷道:“是急报!急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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