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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 莫测 (第2/2页)
。 商繁笑着说:“眼睛蛮像的。” “可不是,溜圆。” 岳宁这才看清,“哦,玉鸾学围棋啊,以后有机会见面,商老师也指导指导她。” 商繁莞尔,“沈厅长的棋是职业级别的,恐怕用不上我了。” “是么,一直就听说沈叔叔厉害,”岳宁无聊地扯着闲篇,“银台不爱和我讲这个,他从小不喜欢下棋,非说自己笨,学不会。多亏沈叔叔疼小孩儿,说不学就不让他学了。” 商繁柔和地弯着眼睛,“您和沈厅长好像很熟。” “小时候熟,现在不大熟了,怎么?” “没什么,随便问问。” 话聊到这儿就打住了,岳宁和他从来不适宜长谈,也不适宜往深了谈。列车穿过水库,滩涂上三三两两地栖息着长脚水鸟,惊飞时向天引颈。商繁静静坐了一会儿,汗透重衣,迷迷糊糊靠着椅背沉入梦里,也分不清是昏还是睡。 梦境不祥,他化鸟而坠,将死者无以求来日。 下车是正午,路边的苍蝇小馆热热闹闹地开着。商繁冷汗未干,掬了捧水洗脸。管道里的自来水像浸了冰,冻得他唇色青白,精神头倒稍微好了些,吹了吹风,和岳宁在麻辣烫店胡乱对付一顿午饭吃。 年节过去,路上的人行色匆忙。工人们也纷纷返岗复工,支着梯子将行道树上的彩灯和飘带一一撤去。损坏的红纸灯笼一股脑扔进竹编的箩筐里,等待着集中销毁。 岳宁刚从店里出来,接到一通电话。是老赵,唉声叹气地要跟他喝两杯,他说咱们马上有大麻烦了,你小子也跑不掉,快点过来给老子出个主意。 老赵是出了名的好脾气,成天笑嘻嘻的,岁数又摆在那里,大风大浪见过,鲜少大惊小怪地吓唬人。岳宁挂断电话,有点摸不着头脑,转头看商繁直勾勾地望着一堆破灯笼发呆,越发觉得乱七八糟。 他问商繁:“看什么呢?” 商繁笑一笑,说:“冬天过去了。” 那时候北边儿的温度还在零上零下地来回窜着,这句抒情来得毫无道理。纵使冬天要过去,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。 寒蝉终须死,冬后总有春。 岳宁把箱子转了个方向,推向商繁,“老赵找我有事儿,我得去一趟,晚上再回来。” 商繁一怔,“老赵?” “是啊,这老哥一惊一乍的,也不说出了什么事儿,非要和我当面喝酒,”岳宁想象了一下最坏的可能,焦躁地抓了抓头发,“啧,希望实验室还健在。” 商繁垂着眼,指尖点停了行李箱,把瓦楞纸盒搁在上面,眉目柔淡,舒展着熨帖的笑意,“我等您回来。” 岳宁的心脏倏地一跳。 “你……” 念头闪过,快得捉摸不住。岳宁哽了哽,话头一拐道:“……回去路上小心。”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想,他总是搞不明白商繁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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