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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关于钢琴家 (第2/2页)
,戚小姐便连拖带扯把我拉到莫斯科大剧院里边儿。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,身上还穿着戚小姐搭的正装,踩着红地毯走了进去。 我还记得我还被剧院里金碧辉煌的装潢震惊到。周围全是穿戴整齐的人士,嘴里还时不时感叹。入座的时候,我才发现这是一部芭蕾舞剧。 后来,戚小姐同我说她小年轻的时候学过一阵子年的芭蕾。小女孩嘛爱美,一听到天鹅、公主啊就觉得心动。但兴趣终归是兴趣,戚小姐还没学到两年就放弃了。这次有机会能看一看,也算是圆了当年没完成的梦吧。 这舞剧一看就是两个半小时,我撑着昏昏欲睡的状态看完了整场芭蕾。当年我十七岁,正是叛逆的时候,不懂欣赏这些,只觉得俗、无聊、没劲儿。 不巧,上天就是喜欢跟我开玩笑,越是不喜欢什么越是记得牢。不断重复的第二幕旋律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。 当双簧管响起来的那一刻,像是有双手拨开了在墨色夜空的云雾,贝加尔湖面上缭绕的薄烟逐渐散去,然后看见了凛冽的月光。 月夜,原来是那样皎洁,那样的明亮。隔着浓密的灌木,闻见了泥土的腥气,看见了仰起长脖的天鹅。 奥杰塔公主与齐格费里德王子会在那片湖中相遇。 从暮夜到清晨,黄昏到黎明。 人类与之最容易产生的就是情感和共鸣,不论与谁,也不论对错。这首曲子我或多或少听出了一些情绪,孤寂、寂静、黯淡。没有更多了。因为这首曲子里我也只能听出俩个字:悲剧。 事实上,我当年看的那场天鹅湖故事也是的,最终王子和公主双双陨落。 是悲恸与追忆,冲突与挣扎。 正是因为转瞬即逝的情绪,才使得这首曲子旷世绝响,让天鹅湖成为了芭蕾的代名词,浪漫的柴可夫斯基依旧属于自己。 我悄悄地探了一眼坐在我左手边的唐先生和林怀喻。他们很认真地在听,眼里还透露着些光亮。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,我想也是。 演奏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。 我们三个人并肩同行,伴着稀少的人群走出了剧院。走在灯光昏黄的长廊中,我顺意询问:“ 唐总和林先生觉得怎么样,可还满意?” “ 你觉得如何?” 唐先生先开了口,带笑问了自己身边那位钢琴家。 钢琴家侧过身子,面对着我。长廊里的灯光贴在他的右脸颊,翻过高耸的鼻梁隐约地折射出了一道倒三角的光影,越是显得他的五官如此得深邃。 看着林怀喻感觉像是教导主任势必要给我和考试成绩做个了断,我有点些许的忐忑。 却只见钢琴家点头赞同:“ 嗯,确实不错。” “ 在国内,算是顶尖的水平了。” 没想到教导主任非但没有骂我,而且还夸我考了个年级第一。我闻言下意识虎躯一震:“ 不敢当,谬赞了。” 林怀喻身份摆在这里,这么直白地点出来,倒是叫我有些不知所措。毕竟,我和唐先生之间的合作还处于朦胧状态。 唐先生倒是拍了拍我的肩像是安慰道:“ 他从来不说客套话。” 我:……那我应该谢谢他了。 直到走出了剧院,天黑得泛蓝,已经黯淡得连月亮都难以捕捉,只有一束被云遮住的米白色。借着剧院门口的那点零零碎碎的灯光,我们互相道别。 转身之时,林怀喻从背后叫住了我。他很认真地对我说道:“ 如果未来有机会可以合作,那便是我的荣幸。” 听了这句话,我愣是没有开口。 林怀喻脸上这幅神情是之前我所没看见的烈。周围很昏暗,但他的眼里却带着光亮。是那样充满冀望和锋芒。 他对于音乐,是如此的热爱且共鸣。冷与火的交融竟是如此热烈吗?这一刻的瞬间,我才看清楚这个世界的宝藏。 这位钢琴家确实足以让世界倾倒。 我知道唐先生把林怀喻带来的原因了。这像是一个无需在纸上写下的承诺,它就赤裸裸地摆在眼前,的确让我心动了。 或许,我才是谢舟口中说的那些纵横在这个圈子里彻头彻尾的商人。 因为利益,我会动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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