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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9 攻击 (第2/2页)
那次攻击。 士兵咽了下口水。 他连顾璋的动作都看不清。 *** 他闻到硝烟和血腥味。 他好像又回到了柯福拉的战场上。那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战役,第一次见到人是如何变成断裂的四肢、柔软的内脏和一滩暗红的鲜血与白色的脑浆。他以为自己会吐,他没有,只是当天没能吃下晚饭。 可是他知道,这只是他的记忆,他所看到的不过是在药剂诱发下产生的虚假画面。 他现在的情况比在柯福拉的那次还要艰难。 他握紧手中的枪。这是他从门口的那个黑衣男人手里抢来的,实验室的人都穿着白大褂,墙壁和仪器也都是冰冷的银色,那个男人好像是白纸上染的一点墨滴显眼。现在无论是白色还是黑色,都染上了暗沉的红色。 他深吸一口气,精神力像网一样张开,细密的丝线一寸寸蔓延开来。温暖的人体、冰冷的仪器、平滑的地砖在他眼里有如透明的模型,仅有无数线条虚虚勾勒出形状。他“看到”有人向他的背后跑来,手里握着一支针管。 他在精神力中露出一个冷笑。如果有契尔特人在这里,它们就会读懂他现在的情绪,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和不屑。 他的左手刚刚被激光枪打伤了,但是没关系,他会离开这里的。 他绷紧全身的肌rou,感受每一寸细胞因为终于能活动而在愉悦地颤动。他任由怒火燃烧理智,扣动扳机。 枪声响起。他没来得及看见对方长什么样,那个人的头部就炸裂开来,无数块温热的血rou飞向他的脸,然后化为一阵冰凉的雨。 金发的年轻人撑着伞走到他身旁。 “老师,你怎么总是不打伞啊。” 年轻人的语气有些无奈。他恍惚想起对方提过好几次了,但是他每次都不在意。 “这点雨算什么,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,“偶尔在雨里走走也挺好的。” “不是偶尔,是每次吧。” 他们两个并排走着。因为是晚上,院子里没什么人,只有他需要留在军部处理一些事情。 “你怎么还没走?”他问。 年轻人看向他,在夜色里他的绿眼睛变成一种深重的灰绿色。 “等等你。” 他笑了,感到一阵暖流淌过心头。绵密的雨线打在头顶的雨伞上,还有一些顺着伞骨落下,滴在他的肩膀上。他在这样祥和宁静的雨夜里放松了身体。 “你的手怎么了?”年轻人突然问。 “没怎么啊。”说着,他抬起右手,手上沾了一些雨水。 “不是,是另一只。”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低头,他的左手掩藏在黑暗里。他困惑地抬起手,一股皮rou烧焦的味道一下子涌入他的鼻尖。 “这不挺好的吗?”他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,举着左手左看右看。 “不,”年轻人的双眼直直望向他,目光冷如刀锋,“你看。” 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伞换到了左手里,他的右手成掌,探向他的左手小臂中央。 他的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。那里出现了一块凹下去的伤口,伤口周围是烧焦了的黑色肌肤和暗红色的血液。 *** 荀云妃用身体死死按压着顾璋。 顾璋持枪的手被重力锁扣在地面,另一只手虽然受伤了,却还在试图攻击她。她艰难地把左手从自己的右手下穿过,右手坚定地推动着针管。 荀云妃快速低声说了句“抱歉”,然后左手就对准了那个血rou模糊的伤口狠狠按了下去。她的手指穿过脆弱的皮肤,触摸到软烂的肌rou,感受到yingying的骨头。她不去想自己摸到了什么,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到右手上,眼睛紧紧盯着针管。 直到淡蓝色的镇定剂一点点被打入顾璋的体内,她身下的人逐渐放软了身体,她才猛地松开双手,从顾璋的身上坐起来。 荀云妃试图站起身,却意识到自己的左腿刚刚被顾璋踢断了。她叹口气,示意一旁的士兵来帮她。 来劫道的有十几个人,九个死亡,一人重伤,剩下的几个逃跑了。荀云妃的太阳xue突突地跳,她的手下死了八个,五个司机全死了,还有六个受伤,其中一个还是被顾璋打成的重伤,他的脊柱和右臂断了。 有人递给她一只耳机:“少将,是元帅。” 荀云妃接过来,戴在耳朵上。她咬着后槽牙汇报情况:“有一伙不明分子劫道,刚刚失败逃走了几个,顾璋现在还是跟我们在一起。” 电流把谢鹄冰冷的声音传到她耳边:“我马上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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