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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7 弟弟被带走 (第3/3页)
话,就按mama说的做,听话。” 好像过去所有宠爱都一夕打破,从两年前那场车祸开始,程嘉余就被剥夺了“被爱的小儿子”的身份。当真相大白于这个家庭,天平就开始重新衡量与倾斜,并最终选择由程嘉余来离开这个家。他娇惯,多病,一无是处,无可期待,况且多年来大人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娇纵,那么他犯下大错,就必须承担后果。 程嘉余与程砚是完全不一样的。 车停在旅馆楼下,程嘉余被带上车。车上夫妻二人是他移民多年的表姐和其白人丈夫,在表姐与mama的对话中,程嘉余终于明白,mama要送他去一个“私人疗养院”,疗养院在山中,专门治疗“他这种人”。 程嘉余看向窗外,又收回视线,从刚才开始就手指紧紧掐着手指,以免发抖得太过厉害。他很小声地开口:“mama,我没有生病。” 车里看似和谐的对话突兀停下几秒,接着恍若未觉再次继续。mama没有回答他,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。程嘉余便明白了。 他被再次要求从哥哥身边离开。 [br] 这一次他失去留在正常社会生活的资格,被决定关进一个封闭的、在mama看来或许更加适合他的地方。程嘉余低头看着被自己捏出青痕的手指,寒颤自始至终从头到脚笼罩他,与哥哥的距离每拉开一公里,恐惧和生理性的恶心与心悸就如铁秤加码压在他的身上,令他喘不上气。 他心想mama只是太过生气,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害怕,不要胡思乱想,只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呆几天,mama不会真的把他关起来。 他想自己是在受罚,惩罚者是爱他的人,那么这个惩罚就一定会有终止。 车离开程嘉余所居住的城市,直到夜深才抵达另一座城市的郊区。半山腰上一栋白色建筑,相邻一栋小别墅,坐落广阔平原,背靠山林,百里外也不见城市灯火。走近时只有大门外亮起路灯,建筑上一排排窗户玻璃厚重,拉上窗帘,里面的光微弱朦胧,不见人影。 表姐妆容精美,着装贵气,看上去温和雅致,转身欲搂过程嘉余,“大家都休息了,嘉余也先洗个热水澡睡一觉,我们明天再好好一起吃个饭。” 表姐的丈夫金发碧眼高大英俊,穿着得体的西装,也过来与程嘉余打招呼。那双笑得眯起的碧色眼睛直直地看着程嘉余,令他感到十分不适。 两人都一身香气馥郁,语气温柔,程嘉余却不愿靠近他们,也不愿与他们说话。大人有些尴尬,只好将他送进建筑。 深夜,白楼上下三层无灯无光,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。程嘉余被安排进三楼的一个房间,mama与表姐夫妇住在隔壁别墅,离开前让他好好休息,明天会为他准备一个丰盛的欢迎晚餐。 程嘉余的手机和证件被全数收走,房门在他背后缓缓关上。房间不大,一人居住却是宽敞。墙壁与家具浅白,米色窗帘厚厚地盖住窗户,玻璃是坚硬模糊的磨砂质地。床干净整洁,单调的白色床单,刻板的一切。程嘉余不适时地想起他一个星期前为自己和哥哥的床买的床单,是他喜欢的粉灰色,有可爱的动物花纹。他还买了两个新枕头,他喜欢在床头堆很多枕头,喜欢和哥哥一起睡觉的时候陷在枕头和被子里的安全感。 他一动不动坐在床边,心中无法控制地不断默念哥哥。房间没有开灯,月色透过厚重的玻璃,只落下薄薄一片进来,像深蓝的海。 片刻后,程嘉余忽然起身跑进洗漱间,抓着洗手池边弯下腰,开始吐。 他没有吃坏东西,也没有发烧,只是这几天精神不好总想睡觉,上课时犯困得厉害,一回家就赖进哥哥怀里晕晕乎乎地睡。程嘉余吐得浑身虚软,以为自己生病了。他抵着小腹慢慢蹲在地上,地砖冰冷,寒气浸入他的四肢,令他想起自从哥哥回到自己身边,每晚他都能够在男人的怀抱里安眠。 程嘉余微微喘息,闭上眼心想哥哥,程砚。 快点......快点来接我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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