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世 (第2/2页)

在，你再度现身对于你自己，对于唐家，恐怕都会是一场大祸。”

    “但今日之变，突然让我想通了。人应该知道自己从哪儿来，要到哪儿去。“

    ”这是你的身世，你有权知道，且一切选择在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有一点私心。倘若你做了景王，夫君之死能够水落石出，唐家堡的未来也不必再如履薄冰。“

    ”但你看今日的景王朝，与战争下的生灵涂炭又有多大分别呢？“

    景策听着，也握紧了拳头。不论身世，这几年同方君在外游历，他早就深恨景王暴政。倘若真的有这样一个机会......

    ”百姓们需要一个人推翻暴政。景朝需要一个新帝。”

    景策看着眼前的唐母。他觉得，这个女人比自己以往认知的更强大。

    “可是母亲，我现下没有一兵一卒，该如何与景王相抗？且仅凭身世和这只金钗，又有几人能相信且跟随我呢？”

    “你有唐家堡。”唐母眼神认真且坚定。

    “唐家虽无兵马，但有人脉。京中贺家，与我唐家交好。贺老将军原本带领我朝东西二军。现西军被景王所收，但东军多是贺家旧部；贺老将军不在，但这一辈的贺家郎也是忠臣好汉。凭借你，和唐家，东军未必不会跟随。”

    “王相虽然需提防，但王家都是一群追名逐利之徒，却也不是不可化敌为友。一切看你的本事。”

    “戾王坏政，天下能人义士当一呼百应，报效国家，拥戴真正有才德之人为我景王朝的皇帝。”

    唐母这话说得依然平静，景策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震撼。

    景策默了片刻，向唐母深深鞠了一躬。

    “策儿定不负母亲所嘱，不负唐家。”

    唐母看着景策，鼻子一酸，再次掉下泪来，“好”。

    “还有，我知道你与君儿的事。你父亲也知。”

    景策顿时周身一震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.....？”

    “你十五岁时，与君儿亲近便不似其他兄弟之情。君儿那时便暗自向我们坦白了这一切。原先我们也是不能接受的，甚至告诉了他你的身世，但君儿只更加坚定，后来我与你父亲无法，也只能接受。那时你父亲决定不再告诉你身世，也有这一份原因。”

    景策咬紧了牙，原来方君为了他独自面对了这么许多。这些年他总还担心未来他们兄弟各自成家，每每向方君吐露，方君也只是淡然一笑。却不想，他才是那个为了他们的未来做好了打算的人，是那个替他承受了压力的人。

    “所以策儿，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。我知道，若是你即位为王，恐怕不会再与他在一起。我不能要求你不辜负他，但希望你照顾好君儿，护他一生平安。”

    “男子之情，娘一直担心你们走不长远。但君儿是个知道轻重的孩子，他既然选了这条路，就必然想到后果。为娘的不能为他打算一辈子，却也不忍看他受苦。你记住，即使你们有朝一日分开，你们也是最亲最亲的兄弟手足。”

    景策跪了下来，对着唐母郑重磕了一个头。“策儿不会辜负方君。”

    唐母眼中含泪将他景策扶起，看着这个如今已经已经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孩子，心中百感交集。她仿佛觉得，将他抱回来的那一刻还在昨日，那个襁褓中的婴儿，刚失了母亲，在路途中几经颠簸，早已饥寒交迫，哇哇大哭。她和夫君也是眼中含泪，哄着这个可怜的孩子，想着他们的那位故人，已葬身深宫。

    她再一次为景策理了一理鬓角的黑发。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叫了自己十七年娘亲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